硬刚资本后,年近 50 岁的她,归来仍是新导演
日期:2025-08-14 09:52:50 / 人气:27
“发生那件事之后,很多人会自然而然地以为我是一个‘刺头’、一个不管不顾的愣头青。也有好处,所有的人跟我接触的时候,都分外客气。” 采访那日,王一淳导演谈起自己遭遇的刻板印象时,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讲一个别人的脱口秀段子,逗笑了在场的所有人。

她口中的 “那件事” 发生在 2022 年。当时,王一淳在网上公布了与前资方官司纠纷的始末,借助舆论为自己争取回了一些权益。可真正接触过她的人会发现,现实中的王一淳性情温和,爱搞笑、爱自嘲,与 “刺头” 的标签形成巨大反差。
从家庭主妇到电影新星
2014 年,37 岁的王一淳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—— 摆脱家庭主妇的身份,自筹资金拍摄首部作品《黑处有什么》。谁也没想到,这部初出茅庐的作品会收获诸多好评,还被誉为 “中国版的《杀人回忆》”,相继入围 FIRST 青年电影展、柏林国际电影节、伦敦 BFI 电影节等多个重要影展。那时的王一淳,俨然一颗冉冉升起的电影新星,前途一片光明。
可一晃十来年过去,如今 48 岁的她却调侃自己归来仍是 “新导演”。几经波折推出的第二部作品《绑架毛乎乎》,承载着她对电影创作的诸多执念。
《绑架毛乎乎》的创作与波折
《绑架毛乎乎》的衍生短片《阿基米德的晚餐》比电影更早与观众见面。2021 年,王一淳在综艺《导演请指教》中获得替补进节目的机会,同期参赛选手都已准备了两个月,而她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完成从无到有的短片创作。
“当时算盘打得贼溜,以为综艺播出的时候,正好我的电影也能够上映。短片就相当于是宣传电影的一个小 demo,结果没想到后面又遇到些事,电影拖了这么长时间才上映。” 王一淳笑着回忆道。
不过,《阿基米德的晚餐》等综艺短片的播出,还是让她收获了一批可贵的粉丝。很多人会把《阿基米德的晚餐》和《寄生虫》类比,但实际上,《绑架毛乎乎》的剧本在《寄生虫》上映前就已创作完成,并于 2018 年入围了上海国际电影节电影项目创投。
“我写作的故事都源于我的生活,《黑处有什么》源自于我自己关于 90 年代的记忆。《绑架毛乎乎》源自于我现在的生活,平时我会接触到很多有孩子的中产家庭,积累了很多雇主、小孩与保姆的故事素材。其实我更多地是想关注一种命运的偶然性与随机性。” 王一淳解释道。
在《绑架毛乎乎》中,曾美慧孜饰演的保姆石俊霞,因命运的不公错失上大学的机会;而闫妮饰演的女主人孙心如,却毫不费力地享受着优渥的生活。这种矛盾激化了石俊霞的不甘心,引导她一步步走向失控。
“保姆与女主人的戏剧性关系很容易抓人眼球,但我更关注的是那对‘傻子’忘年交。” 王一淳说。姜武饰演的 “大傻子” 任胜利,因石俊霞遭受无妄的牢狱之灾,出狱后想找石俊霞重归于好,却又卷入绑架案;小演员张博鑫饰演的 “小傻子” 毛乎乎,是中产 “鸡娃” 体系里的 “掉队者”。
这两个被外界视为 “傻子” 的人,在绑架过程中逐渐惺惺相惜。王一淳认为,他们的 “傻” 代表着人性最初、最美好的一面。很多被社会规训的聪明人,在成长过程中抛弃了最初的 “小呆萌”“小美好”,而在那些被社会抛弃的 “傻子” 身上,恰恰能发现这些宝贵特质。
如果抱着看常规黑色犯罪片的心态看《绑架毛乎乎》,会发现故事的每一步推进都在意料之外,却又在情理之中。因为王一淳想要呈现的是 “让聪明人争斗、让傻子相爱”—— 精于算计的聪明人一步步走向失控、自掘坟墓;单纯善良的傻子却误打误撞活到最后。
探寻人性幽暗处的光亮
尽管在电影圈遭受过资本的 “毒打”,但王一淳说自己在创作中 “从没把一个角色当作恶人来写”。每个人心中都会有 “小恶魔” 一闪而过的时候。《黑处有什么》里的女主角曲靖不满自己是张雪的陪衬,在警方调查时,将流言蜚语融进证词,造成警方对 “张雪失踪案” 的误判。而在《绑架毛乎乎》中,石俊霞对女主人一闪而过的 “小恶魔” 升级为恶意,“我顺着这种恶意编了下去,看看它最终会触发什么。”
在朋友口中,王一淳有一种创作上的 “恶趣味”。但实际上,这种 “恶趣味” 是在探索人性曲折幽暗处那一丝光亮的救赎,“只有当你在经历了万千曲折后,感受到一丝来自他人的善意,你才会明白那一丝善意有多温暖、有多珍贵。”
电影里,任胜利与毛乎乎因彼此的善意温暖、救赎了对方。现实中,王一淳在 2022 年纠纷风波时,也收到了不少温暖的善意。“我感受到了现实的恶意,也感受到了现实的温暖。”
当被问及下一部作品时,王一淳先是幽默自嘲:“什么?下一部?我连创作都不一定继续了。” 接着话锋一转,平静地说:“我确实又写了一个故事,仍然延续了‘幽暗曲折中见光亮’的路子。但我也不知道能坚持到哪一步。”
曾经拥抱不确定的王一淳,与现在害怕不确定的她形成鲜明对比。进电影圈前,她经历了 “努力就有回报” 的年代,每个决定都吃到了时代红利。1995 年,家乡人热衷于 “铁饭碗” 时,她毅然离开河南福利优厚的石油大院,去大连上大学。毕业后到北京,做过记者、拍过广告,赚了些小钱。当时北京房价涨到 6000 块,很多当地人不敢买,她却买了两套,其中一套租出去的租金正好够还两套的月供。
可进电影圈后,王一淳每一步都错过行业红利期。2018 年写出第二部作品时,电影圈热钱大撤退;2019 年末好不容易定好资方,准备过完年开机,又赶上大环境巨变;2021 年上了综艺《导演请指教》,收获业内好评,却因投资大环境不好,没找到合适项目延续人气;等两年后大环境稍好,大家又不记得这茬了。兜兜转转,一切仿佛回到原点。
对电影行业的思考
这些天,王一淳爱上了脱口秀节目,她突然发现不是所有行业都培养不出新人,“你看人家行业里,捧出了多少有才华的年轻人。”
说到底,电影行业是资金密集型的文化行业,牵扯到一大笔钱,不是有天赋、有理想、有志于此的人都有机会尝试。资本降落到谁头上,有很多创作能力以外的因素,因此它并非一个充分竞争的舞台。同时,拍电影是庞大的体系运作,涉及与很多不同类型的人打交道,会让很多事情变得繁琐、臃肿。
而那些不需要多少钱的、低成本的娱乐文化行业,反而给了年轻人很大的施展空间。王一淳说,参与网红 “艺能人金广发” 的拍摄给了她很大冲击。最初,她以为短视频拍摄再轻巧、灵活,现场至少也得有八九个人张罗,结果到了现场发现就金广发一人,他身兼导演、编剧、剧务、演员、制片、统筹数职,甚至连买水都是自己去。
拍摄时,他把手机往那一摆,剧本现编,却能拍出有意思的故事。“一对比,咱们的电影拍摄太笨拙了。这种极低成本的创作,船小好调头,给了创作者极大的自由,更大程度上让创作回归了创作本身。”
这些年,王一淳拍电影总有种感觉:为了 0.1% 的表达冲动,要做 99.9% 毫不相干的工作,也就是说,只有 0.1% 的时间是在进行真正的创作,其余时间都在处理无趣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。
不可否认,电影工业拍摄能承载更多想象力,是手机拍摄无法实现的。“但手机拍摄却能更轻易地让一个创意落地,给年轻人、新人带来了创作的自由与民主。”
出走半生、归来仍是新导演的王一淳,切身体会到了电影行业的 “出头难”。现在的她,开始思考承载表达冲动的媒介,或许可以不用选择太笨拙的那一个。但无论如何,她对电影创作的热爱与探索,从未真正停止。
作者:天美娱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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